LOGO

機械時代

作者:胡晴舫
出版社:八旗文化
出版日期:2017-11-08
語言:繁體中文
ISBN/ISSN:9789869556101
裝訂方式:平裝
頁數:192頁
開數:13 x 19 x 0.96 cm開
類別:精選書展 > 國內外文學創作

定價:NTD$ 320
優惠價:NTD$ 288
庫存 > 有

作者簡介

胡晴舫

  出生於台北,台大外文系畢業,美國威斯康辛大學戲劇學碩士。著有《無名者》、《旅人》、《她》、《濫情者》、《辦公室》、《人間喜劇》、《我這一代人》、《城市的憂鬱》、《第三人》、《懸浮》等。

內容簡介

在這個時代裡,機械製造的特色便是我們的人格:
單一、呆板、無味、重複、規格化、無個體性。

然而,人性卻前所未有地活躍……

  慾望還在,想像力還在,希望還在,夢想還在,嫉妒還在,憤怒還在,瘋狂還在。
  人類一切情感能力均完好如初地保存著。可能變種了,但,絕對沒有消失。

  它們藏身在46則胡晴舫精心訂製的「戲劇&隨筆體小說」裡。

  ================

  在〈瘋狂〉裡,全城的人在四十八小時內傳染上一種神經失調病,症狀是不由自主地拍手、跺腳、歪臉、尖聲高笑。人們起初對疾病恐懼,然後傳染病變成了一個時髦的象徵,人們慣常做愛、吃飯、上班、應酬,開始炫耀誰的病更嚴重。只有一個人,他,端端正正、毫髮無傷。剛開始,善良的他力圖隱藏自己的優越感,七天之後,他發現所有的人都同情地看著他,可憐他的落伍,猜測他應該有不可告人的隱私。最後,他們無法容忍他的健康,無法掩飾對他的厭惡。他們請員警把他制伏,請醫護人員給他注射一針。「當天晚上,新聞播報一個可喜可賀的大消息,全城那個最瘋狂的傢伙終於被治癒了。」

  像這樣表述集體主義的有罪和無辜之類的寓言體小說,充滿了卡夫卡式的想像和卡繆的哲思。既荒誕,又理性;既墮落,也救贖。既有罪,也無辜。這些對立的主題互不抵觸,甚至相輔相成。

  機械時代的愛,可能是要借助於和別人上床來確認,要在和他者的高潮中浮現自己愛人的臉孔。(〈我跟別人上了床〉)

  機械時代的愛,可能存在於虛幻的網路,而「正是因為你完全不存在,我才能夠如此愛你。」「你的真實存在,只會讓我奄奄一息。」(〈我愛你〉)

  機械時代的愛,可能是雄性人類不可自拔地愛上了一個完美的女人,個個自信可以得到她,和她上床,進行一場完美的性愛。「再怎麼樣,她也不過是個機器人。」然而她卻愛上一個全身上下絲毫沒有特色的醜小鴨男人。這件事情深深刺激了女性同類,她們紛紛懷著聖母般的情緒獻身給他,想把這隻迷途羔羊拉回正確的軌道。於是他忘記了自己的醜小鴨經歷,周旋於每一場性的遊戲。不理會她受傷的眼神和歇斯底里的悲痛。「再怎麼樣,她也不過是個機器人。」(〈機器人〉)

  胡晴舫的書寫是對時代的介入。她冷冽,冷靜,以旁觀者之眼建構她者/他者的形象,故事常常帶有隱喻的色彩。用略帶誇張的白描、勾勒和對白,讀者猶如欣賞46幕現代短劇輪番上演。

  如果你要真正理解這個世界,體會人類從手工時代進入機械時代、又反諸手工時代的這個世界,最好的方式是稍微抽離出來,從而能看得更為清楚明白。

  任何一個現代男女讀了這本書,都很少不被擊中,不停下來去思考,但實際上是陷入大腦的停滯──

  這就是胡晴舫全球化寫作的特質和視野,既有理論的悲憫──當然理論已經全部溶解為場景、對白、短劇,「卻也掩蓋不住張愛玲風的、稍稍過於世故的抒情。」(廖咸浩語)

  ◎本書插入羅馬尼亞著名畫家波濟胥(Mircea Bochis)的16幅版畫創作,用古老機械的形式載體,和人類亙古不化的情感形成奇妙的共鳴◎

特別推薦

  封面設計──聶永真/德國紅點設計獎、iF傳達設計獎得主
  為傳達胡晴舫作品在各個閱讀年齡層之間的遊走盛貌,設計方面抽離具象圖示,以色塊、拼貼的歐式風格,賦予新作獨一無二的視覺印象。

  內頁插畫──波濟胥(Mircea Bochis)/羅馬尼亞著名畫家
  收錄波濟胥的16幅版畫創作,用古老機械的形式載體,和人類亙古不化的情感形成奇妙的共鳴。

〈瘋狂〉

一種最新式的病毒,悄悄在這個城市裡擴散。不幾天,他認識的每一個人都染上了。患者的病癥是整張臉以十五度角向右下方傾垮,手腳神經不協調,經常神經兮兮地跺腳拍手,每說一句話,就要不自覺重複三遍,並以歇斯底里的笑聲作為結束。

第一個在街心發病的人,不斷重複自己的話語,又跳腳又拍掌又尖笑,當時路過的人都不曉得發生什麼事,引起極大的恐慌,人人爭相走避,你推我擠,竟然兩個人就這麼被踐踏死了。當天晚上這名病患立即被送往療養院,隔離起來。傳媒熱烈討論,主持人、專家來賓、新聞主播個個以嚴肅口吻預測這是二十一世紀新的天譴。

不到二十四小時,全城一半以上的人被感染,連病院的醫護人員自己也都在極短時間內紛紛垮了臉,說話重複,輕輕跺腳,不時鼓掌。

再過另一個二十四小時,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成了病患。整個城市,到處都能聽見有人拍手、跺腳和尖聲高笑的聲音,此起彼落。那不像生病的氣氛,倒如一種迅速燃燒起來的歡樂,讓所有市民都不覺手舞足蹈起來。最初對疾病的恐懼,立刻被團結的情緒征服了。每一個人都看到周圍親近的人也跟自己一樣得了病。知道自己有伴相隨,在生病這件事情上並不孤獨,讓大家都鬆弛了緊張的情緒,一點也不害怕了。事實上,他們漸漸發現,除了歪臉和手腳問題之外,疾病沒有造成其它的不方便。病患仍天天照舊上班吃飯洗澡做愛應酬,而且比以前更喜愛跳舞也更能享受舞蹈的樂趣;唯有上電影院和聽音樂會時,會為了控制其實無法控制的跺腳拍掌而感到難受,但是因為每一個人都有同樣的毛病,也就不感尷尬,能夠非常心安理得地在音樂或影片進行時,放肆而任性地鼓掌跺腳。

不過一個星期,傳染病被安了一個名字。這個名字成為一個時髦的象徵,人人無時無刻不掛在嘴邊,並彼此炫耀誰的病情要更嚴重些。

他,為了某種不知名的原因,竟成了躲過疾病魔掌的一個人。走在路上,他是唯一那個臉不歪、手不拍、腳不踏的人。他端端正正,毫髮無傷,沒病沒痛,跟一個星期前完全沒變。(未完......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