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弄泡泡的人

作者:陳柏煜
出版社:九歌
出版日期:2018-03-28
語言:繁體中文
ISBN/ISSN:9789864501823
裝訂方式:平裝
頁數:240頁
開數:14.8 x 21 x 1.2開
類別:精選書展 > 國內外文學創作

定價:NTD$ 280
優惠價:NTD$ 252
庫存 > 有

作者簡介

陳柏煜

  一九九三年生,台北人,政大英文系畢業。受木樓合唱團委託為〈吹動島嶼的風〉計畫作詞,二○一七年發行同名專輯。曾獲林榮三新詩獎,以及道南文學獎現代散文、現代詩、短篇小說三類首獎。

繪者簡介

郭鑒予

  一九八二年生,英國愛丁堡大學插畫碩士,作品散見各類型媒體,以及獨立出版刊物。

  chienyu0507@gmail.com;www.chienyukuo.com。

內容簡介

煉字成金,召喚愛戀與愛戀過後的那些魔幻時刻,
以及,生命中不可承受的,愛之虛華。

  也寫得一手好詩的陳柏煜,並不喜歡其作品被形容為「詩化的散文」,他認為毋寧更為接近是「用詩的頭腦來寫的散文」。於是文中敘事的非線性發展,或者有意無意的主旨曖昧,都在優美精準的語言進行下呈現詩般的質地和意象。整本書被關於布朗的回憶所貫穿,常以第一人稱出現的尼克╱「我」,充滿愛戀地凝視著回憶中的布朗,那回望中卻穿插著其他的三角或多角關係,然而作者也不認為這是可能會常被辨識為「confessional writing」的懺情式書寫,而比較接近是一場「還原凝視」的寫作。

  當戀人中的一方是寫作者,寫作成了凝視,不但另一方成了被凝視的對象,寫作者卻也同時看見了自己的凝視。被凝視的戀人有時幻化成了物件,記憶也充滿了物件的地雷,被「物化」的戀人和凝視者拉開了距離,奇妙的是,愛戀卻因此更為強大。而另一方面,寫字也成了救贖:「我的信與字在那時已經達到它們價值的高點。寫甚麼都是黃金,寫甚麼都奇蹟,都是使盲人復明的手。」

  為此書作序的張亦絢敏銳地看穿了《弄泡泡的人》和陳柏煜書寫的本質,形容為「如我們初遇普魯斯特與卡夫卡」。有些篇幅的確閃現著卡夫卡小說般的魔幻氛圍,人被物件化或動物化都毫不突兀,而形象較為模糊的周邊人物,如霧般繚繞;有些則以詩般的意識流語言織錦成篇,偏偏和普魯斯特自述的創作觀不謀而合:「我們生命中的每一時刻一經過去,立即寄寓並隱匿在某件物質對象之中,就像民間傳說中的靈魂托生那樣。生命的哪一刻都囿於某一物質對象,只要這一對象沒被我們發現,它就會永遠寄寓其中。我們是透過這個對象來認識生命的那一時刻的。它也只有等到我們把它從中召喚出來之時,方能從這個物質對象中脫穎而出。」(《駁聖伯夫》,馬塞爾‧普魯斯特)

  最後一輯以強烈的鏡頭感收束,「我」寫信給布朗卻不對布朗說話,彷彿錄像機播放著不知何時如實記錄攝下的戀人種種,直到最後突然視角逆轉回望,探問:「布朗,你現在也正在看著我寫的這些嗎?」讀者不禁悚然一驚,並不可思議地同時感到巨大的虛無,以及華麗的完成。如同陳柏煜在後記中寫道:「如同我一再強調的,那不是記憶,而是某種情感自時間截斷了之後仍繼續生長的東西。當我站上了機車的舞台,向前伸出雙手,像一名耳聾的指揮家,布朗的背面就變成了音樂。時間裡不存在的音樂。我和布朗緊密地貼在一起。」

名人推薦

林俊頴、張亦絢 專文導讀
  王盛弘、馬翊航、孫梓評、楊佳嫻 熱愛推薦

  在這個將文學還給同志的漂亮進行式中,同志文學也因此完成了,絕不遜於任何非同志文學經典的精神任務:祝福不被祝福、等待不曾等待、折磨還不夠被折磨。我可以預見歷來用以否定普魯斯特或卡夫卡的說詞,比如過分敏感纖細與主旨曖昧等,都會落在陳柏煜身上,不過,也是在同時,所有曾被細膩、幽微與不可測之詩情層層餵養過的心靈,也註定會在柏煜的這些作品中,得到久旱逢甘霖的欣喜若狂。——一如我們初遇普魯斯特與卡夫卡。──張亦絢

  作者陳柏煜,千真萬確的美少年寫書人,果然是二十一世紀版的警幻仙子?
  更必需承認,這是讀者的幸福,誤入《弄泡泡的人》的流光幻影中,它為我一人召喚了在壯美與激情的巔峰殉死的三島由紀夫,以及葉石濤在《變形虹》(1968年)序文中譽為「有可怕才華的年輕作家之一」的林懷民。──林俊頴

章節試閱

糖果

看著那張拍立得,我唯一跟你留下來的合照。相片裡我跟你盯著鏡頭,固執又叛逆,像是被手電筒照到的兩隻夜行性動物,睜著發亮而具有警覺性的眼睛。我們靠得很近,好像守著甚麼。我沒有笑,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,握著一枝棒棒糖,你輕輕的咬著它。可能你將你柔軟的舌尖輕貼在它的背面。我不知道。

那支棒棒糖就像隻小小的拳頭,在半空中緊緊握著,不知如何鬆手。彩色的關於情感的事物,纏成一束,再纏繞成圈。冷卻後,它的表面裹上一層薄脆的殼,像一層霜禁不起撩撥,無法起保護作用。美麗而多彩的模樣幾乎像假的,美麗總讓人起疑。那隻小小的甜蜜的拳頭,到底想抓住甚麼呢?它真禁不起撩撥,一點點溫柔的舔舐,就能慢慢的耗損。

你做的夢悄悄蜿蜒出來,都是彩色的,曲起來如你的睡姿。你渴望從身後被擁抱。我只抱過你一晚,直到醒來時,我們都還是抱緊的。那些夢淌在枕頭上像口水,那些在白天甚至夜晚都不敢說的話。它們沒有留下痕跡,在原地猶豫。我沒有很了解你的夢,夢真實的接近虛假,真實讓人起疑。

那糖是你送我的聖誕節禮物,親手做的。你在糖果店工作一年多,店面開設在城裡面最崇拜時尚的地段。整間店沒有一處醜陋,沒一處不充滿精巧的設計,像你,彷彿天生就是要給人看的,要放在櫥窗裡展示。這樣的地方,充斥各種有品味的俗氣。你說你沒化妝不出門,這是基本原則。

你不僅設計包裝和造型,更親手做糖。我說,那你就是candy man,是專門做糖的人。這個工作多適合你,雖然你從沒有喜歡過,覺得它是間低矮的彩色房子,你的野心不習慣彎下身。但你真的就像糖做的,你精緻的五官,精緻的笑容,他們說,也難怪我會為你著迷──你連眼神表情都是甜的。布朗就不是這樣。那些糖精緻得不像真的,擺起來就是滿袋子的首飾,它不甘被吃掉,它就是要被陳列,被打上光線與目光。

你說做糖不像表面上夢幻,是粗重的工作。剛煮好的糖很燙,拉糖很耗體力,而且原料都很重。你說我不了解糖。我知道它們都是假的,假的堅硬,空的熱量。「我很誠實。」你說,「我們家的糖百分之百添加香料和色素。」好看的東西不一定好吃。我一度懷疑過你,以為那些東西都是添加物,用來看的聞的,吃下去不具營養。